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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鵰俠侶逍遙篇 12

2023-12-25
楊過笑着說了一聲好,就站着抬起袁明明的右腿,讓陰道大開,挺起陽物一插而入,袁明明輕聲嬌喘着,顯得很是舒暢,她緊緊抱着楊過,又把香舌伸進楊過口中攪拌,楊過輕輕插動着,享受着袁明明的溫柔。袁明明很激動,只一會功夫,嬌喘聲愈來愈大,她在楊過耳邊膩聲道︰「哥,妹子快了,哥……」楊過稍一運氣,袁明明已呵呵連聲,泄了一大灘,輕輕抖了一陣子,才滿足的離開楊過的陽物,又彎身含在口中舔吮,現在她的功夫可更是了得,陽物在她口手玩弄之下,楊過舒暢無比,只跳動了几下,就鼓鼓而出。

第十二章

 

過了不久,忽然從內廳出來四個女子,后面兩位是趙英、趙華姐妹,但前面的兩名美貌女子卻是從未見過,但又覺得面熟,一時之間,大家都靜了下來。

四女裊裊婷婷走來,大家一陣竊竊私語,王長昆、王長祿更是目瞪口呆,這前面兩個女子不是自己的妻子嗎?而且都是十多年前剛成親時的模樣,甚至美貌風韻尤有過之。兩人張口結舌,卻都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。二女對着自己的老公微微襝衽,含笑抬頭,那真是說不盡的風情萬種。這時全體幫眾才認出這兩名美貌女子竟是幫主和副幫主的夫人,於是歡聲雷動,又嘖嘖稱奇。

楊過和小龍女遠遠望去,也大感驚奇,兩人相視而笑。小龍女道︰「英妹和華妹真有辦法,真像是變戲法呢,兩位夫人簡直是變了人,年輕了十几歲,連樣子都變了。」

趙英、趙華乘着王長昆、王長祿和夫人柔情蜜意之中,悄悄的回到了楊過和小龍女身邊,趙華對楊過撒着嬌道︰「哥,你看像不像變戲法啊?」

楊過笑道︰「真是了不起,你們兩個功德無量呢!」

趙英、趙華都格格笑着,得意非凡。

小龍女也不住的夸贊,并問道︰「你們是怎么做到的?」

趙英笑嘻嘻的道︰「這也不難,娘很早就教過咱們,只是以前功力不夠,效果不彰。她們兩位臉上的魚尾和細細的皺紋,就是用一陰指抹平的,就跟燙斗一下,這次我跟華妹,只花了一點點時間,就大功告成,真是好玩,其實她們身上其他看不到的地方改變的才多呢。」

原來趙英、趙華進了王長昆夫人鐘郁的臥室之后,王長祿夫人司徒真也在她房中,兩人光着身子,披了重重的厚袍,房中的門邊燒着熱呼呼的炭爐,羞怯怯的坐在床邊,不知趙英、趙華要對她們如何施朮,但對她們卻是極具信心。

趙英笑嘻嘻的將施朮的大概過程先跟兩人說了,并要她們配合,兩人都很高興。趙英先要她們在床上槃膝坐好,由她和趙華分別為鐘郁和司徒真運功,趙英和趙華現在的內力豈同小可,稍一運氣,真氣霎時充塞兩人體內。趙英要兩人在她們施朮時不要運氣抗拒,而是要虛體接納,并告訴她們運功的口訣,不可開口說話,兩人都點頭表示理會得。

等到運功完畢,鐘郁和司徒真已不覺得冷,趙英要兩人在床上并頭仰躺,由她和趙華開始為兩人施朮。

鐘郁和司徒真的身子還是很玲瓏,只是稍顯發福,還好是從小練功,肌肉都很結實,但乳房、臀部等處仍有下垂跡象。兩人紅着臉,閉着眼睛,任由趙英、趙華在全身揉揉捏捏。

趙英和趙華先將兩人一頭長發用手一梳,說也奇怪,兩人的頭發本來彎彎曲曲,一經梳櫳,立即筆直,而且晶瑩發亮。趙英道︰「兩位夫人鬢角已有几根白發,但這不要緊,以后長出來的就會是黑發了。」兩人都閉目點頭。

趙英為鐘郁施朮,趙華則為司徒真施朮,兩人都同步進行。

趙英和趙華先點了二女周身相關穴道,又以右手三指在鐘郁和司徒真額頭上輕輕撫過,額上的抬頭紋和皺紋立時消失,而且皮膚光潔亮麗,二女心中大喜,這表示她們的內力確是大進,否則不可能這樣順暢,於是又在她兩人的眼皮、魚尾、鼻,和嘴角法紋等處輕輕按揉,指尖過處,真如燙斗一般平勻。雙眉之間的紋溝較深,但來回輕拂几次,也是很快消失不見。接着是雙耳、頸項、脖子等處都一一揉按,不一會兒工夫,兩女的臉龐已像是煮熟剝殼的雞蛋,細膩光滑,再無一絲細紋,連原來的几顆小雀斑和粉刺都消失不見,僅是到目前為止,兩女已年輕了十几歲,嬌嫩可愛,美得不可方物。

趙英和趙華又用兩手的掌心在她二人的臉頰貼了一會兒,再提起手掌時,二女的臉頰竟如同擦了胭脂,嫣紅而自然,從此再也不需塗粉抹脂了。

接着從上而下,稍垂的乳房,在一陣揉捏之后,都變成尖挺圓潤,乳暈也鮮紅欲滴,好似新剝雞頭,又抬起兩人的手臂,腋下的體毛,也被一掃而光,比較困難的是腹上的妊娠紋,兩女都已生多胎,妊娠紋交錯,有些紋路頗深,但在趙英和趙華細心施朮之下,也都被熨平。恥丘上的濃密陰毛,二女只替她們保留了一小攝,其余全被連根清光。微翻稍黑的陰唇也在指掌密覆運氣之下,變得緊閉而紅潤,二女伸進一指,覺得稍顯空洞,微微攪動運氣,陰道內壁立即縮緊,僅以一指為度,而且愈來愈緊,張力也愈來愈大,陰道口因生產受傷的裂痕,也在這時彌平。趙英、趙華相視一笑,心想她二人的老公這下可得意了。

盞茶時間之后,鐘郁和司徒真都像是換了一個人,周身上下膚色光滑亮麗,再無一絲疤痕,臀部、乳房高翹,腰細如柳。兩人起身睜眼對看時,都流下淚來,抱着趙英、趙華哭個不停,感謝的不得了。

趙英笑道︰「女子的美貌固然很重要,不過對老公溫柔體貼更重要,有時還要撒撒嬌,那就更可愛了。」兩位夫人歡喜之余,又都不由得笑了出來。

趙英要站在床邊發愣的丫拿了兩杯水過來,又要二女張嘴,伸進一指在口中上下四周攪拌,一陣工夫,再用水漱口,二女本來不知是為何故,待得張嘴對看,才發現二女原來微黃的牙齒已變得有如玉貝,雙唇也已鮮嫩嫣紅。鐘郁和司徒真像是恢復了小兒女神態,高興的雀躍不已。

趙英笑道︰「兩位夫人,今日里施朮雖是很成功,不過這可不是一勞永逸之法,要保有這樣的容貌,可得好好修練房中之朮,否則三、五年之后,還是會漸漸老去,可要千萬記住了。」

兩人千恩萬謝,一邊穿衣,一邊興奮的不得了,趙英、趙華對她們而言,簡直是恩同再造,這可是比給她們再高的武學功法或是珍珠寶貝還要值得高興。

楊過和小龍女聽完了趙英的敘述,小龍女笑道︰「過兒,我看咱們在這里可不好待了,英妹和華妹有這樣一套功夫,一傳了開去,那還得了,老奶奶、老夫人都跑來求懇她倆施朮,咱們還能清閑嗎?」

眾人都為之失笑,但這卻也是事實。小龍女又趕忙把方亞云的事跟楊過和趙英姐說了,楊過剛才在旁已稍有所知,他道︰「龍兒的處置是對的,不過,有了上次明妹和阿紫的經驗,我已思得他法,可以不必廢她的內功,只要調整少林功法的行功路徑就可以了。」說着,他把行功路徑編成口訣,要趙英去告訴方亞云,另要趙華告訴莊莉莉。二女都領命而去。

趙華笑嘻嘻的來到莊莉莉和朱漢良身旁,莊莉莉一看到趙華過來,趕忙起身,趙華把椅子稍稍拉近兩人后坐下,莊莉莉一臉羨慕的道︰「華姑娘,這是怎么回事?兩位夫人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?」

趙華笑道︰「這只是化朮,不能算數的,真要保持青春美貌,可要好好的向秦師姐學功夫,那時不只是一人受惠,而是夫婦兩人一同受惠。」說着,笑着看了朱漢良一眼。

莊莉莉點點頭,道︰「謝謝華姑娘,這個我懂得,過兩天咱們就要去給嚴夫人拜年。」

趙華又笑道︰「你的師妹練功出了問題,剛才明姐姐測得她的傷病極是嚴重,如不立刻療治,說不定宮室經脈都會毀損,甚至終生殘廢,現在正在為她療傷……。」

莊莉莉聽到這里,已是驚的站了起來,她剛才就知道方亞云得了傷病,但因小龍女要大家不用驚慌,她只道只是小病,卻不知竟是這樣嚴重。她急的不得了,正要趕去探視方亞云,趙華忙道︰「先不急,我夫君言道,方姑娘是練功出了岔錯而不自知,以致如此嚴重,莊姐姐與她雖非同一師父,但所練功法相同,為了防范發生類似的事情,我夫君授了一篇功訣,要我轉授於你,你們以后在練功時依法修練,就可避免再發生這樣的事。」

莊莉莉大喜,忙正身垂目聆聽,朱漢良則起身避開,即使他與莊莉莉即將成為夫婦,還是要嚴守武林規矩。

阿紫在興奮之余,不知不覺喝了好几大口烈酒,嬌靨如花,眼如滴水,在旁的孫小紅為了保護她,也喝了好几口,一臉通紅的格格嬌笑,好在河西幫眾視她為自家晚輩,并沒有為難她,而且還多方掩護,否則這樣的敬酒法,這兩個小小的女子,任你武功再高,也一樣受不了。

這時稍稍靜了一下,阿紫才看到楊過和小龍女在旁邊談事情,她啊了一聲,道︰「大哥哥,姐姐,我喝了好多酒噢,好難喝噢……」

楊過笑道︰「他們可沒有真的灌你呢,咱們身為客人,實在也應該過去敬個酒,以免被人說咱們不懂為客之道。」

小龍女嬌笑道︰「這几桌喝下去那怎么得了,我看派阿紫代表好了。」

阿紫羞道︰「姐姐好壞,我都快醉了。」

小龍女嘻嘻笑道︰「你要大哥哥教你怎樣千杯不醉,包你喝不醉。」

楊過知道小龍女已看出他喝酒的秘法,於是也笑個不停。阿紫卻極為認真,睜着大眼睛,挽着楊過手臂,道︰「大哥哥,大哥哥,快教我嘛,快教我嘛!」楊過道︰「那不是真的喝酒,是騙人的,只有不得已的時候才用。」阿紫跳着腳,高興的道︰「好嘛,好嘛,大哥哥,我只有在快喝醉的時候才用。」

楊過看她臉紅似同晚霞,這種烈酒要是再喝下去,還真的會醉,於是輕輕講了几句口訣,并指點她運氣法門。阿紫聽了之后,笑道︰「這么簡單?」小龍女在旁道︰「你以為簡單,旁人可做不來呢!」阿紫噢了一聲,立刻依法行功,果然頃刻之間,臉上紅霞消退,酒意也散了,她一跺腳,將酒氣乘勢注入地下,還格格笑個不停,覺得好玩極了,又要去找酒喝。楊過拿她沒法,只得道︰「可不要裝假的太過了,會被人發現的,那就不好意思了,會顯得咱們沒誠意。」阿紫點點頭,表示懂了,她小聲的道︰「大哥哥,我知道了,這就是應酬,爹爹以前跟我說過的。」楊過甚喜,點頭道︰「你知道這個道理就好了。」

他們正在嘻嘻哈哈邊說邊笑,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。楊過等人轉頭看去,只見門口正中站着一個精神奕奕的老者,身材魁梧,一頭灰白色的頭發,雙眼精光爍爍的注視着大廳,身旁圍着几個在外站班的幫眾,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,像是在勸他。

王長昆和王長祿看到后立即趕上去迎接,卻被那老者揮揮手趕了回來。兩人面色尬尷的回到座位,經過楊過身旁時,還悄悄的說了一聲道︰「木公子,是我師父,你多擔待。」

楊過一愣,隨之啞然失笑,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又跟小龍女稍稍示意,小龍女也為之嬌笑不已。

果然,那老者在門口大聲道︰「老夫得知今日有貴客光臨,心中不勝之喜,就請各位貴客與老夫玩個几手,增加新年氣氛,好博大家歡喜。」語聲宏亮,語氣也充滿愉快,顯然不是找麻煩的味道,而是真心歡喜。

春蘭走到阿紫旁邊笑道︰「阿紫妹子,找打架的來了,正好你去試試。」

阿紫一聽,心中躍躍欲試,看着楊過,楊過微微一笑,道︰「只要這位前輩不嫌棄,你就去討教一下,不要缺了禮數。」

阿紫大喜,連忙用力點頭,又看到滿廳河西幫幫眾也都看着她,顯然也以她為第一人選,不由得大感得意,但又一想,可不能跟上次和王長昆打架一樣,一腳就把人家踢翻了,可太不給人面子。她側頭一看身邊的孫小紅,心中一動,於是道︰「小妹子,給我一顆落星石,我來試試這個丟石頭的法子管不管用?」

孫小紅也是認識那位老者的,知道他的武功厲害,一邊掏石子,一邊小聲道︰「姐姐,他是我師伯的好友,他很厲害噢,你要多小心。」

阿紫笑盈盈的在孫小紅手中取了一粒落星石,俏生生的步向門口,在老者身前三丈處站定,先襝衽行禮,嬌聲道︰「前輩你好,新年大發財,我叫周紫玉,我大哥哥說,要是你老人家不嫌我這個晚輩,我就可以跟你討教。」

眾人一聽,都不覺笑出聲,她還真老實,連她大哥哥跟她說什么,都對着大家實話實說了。

那老者上上下下仔細看着阿紫,呵呵大笑道︰「小姑娘真是可愛,老夫很是歡喜,咱們怎樣比試一下,讓大家高興就好。」

阿紫將落星石在手中拋了一拋,笑道︰「前輩,這是在這里撿的落星石,我剛練了一套手法,也傳給了小紅妹子,很是好玩,可是不知道管不管用,就請前輩指點一下,也給今天在座的大伙兒高興一下。」

老者很是詫異,這落星石在這里遍地皆是,除了好看之外,可從來沒有聽說有什么用處,但他不敢小覷,笑道︰「小姑娘,你要怎么個比法?」

阿紫東看西看,看到大廳左側邊剛才孫小紅用來作靶的桌面,於是偷偷笑了一下,覺得好玩極了。她指着那張桌面,道︰「我要把這顆石子丟到那個桌面,先會經過前輩,前輩只要把這顆石子擊落,就是贏了。」

老者和眾人一聽,都覺不可思議。那老者是站在阿紫正前方三丈,那張桌面卻是在阿紫左手方五、六丈之遠,她要將落星石丟到那張桌面,卻要先經過那個老者,這不是要繞個大圈子嗎?這要如何做到?大家好奇心大增,於是都屏息靜氣,伸長着脖子,要看這金發女俠如何做到。那老者更是不敢大意,凝神以待。

阿紫把手中的落星石又在空中拋了拋,對老者嬌聲道︰「我要開始了!」又對孫小紅道︰「小妹子,你看清楚了!」說着,屈指一彈,落星石竟是往右前方的上空彈出,眾人大嘩,說要丟到左方的那張桌面,她竟是彈向右方,這是何道理?

只見那顆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落星石,在空中斜斜的直飛了五、六丈遠,速度也不很快,大家都可看得很清楚,忽然在空中一個回轉,直往下沖,并往老者的當胸射去。

那老者本就不敢大意,早已全神戒備,這時見那石飛來,在近身一丈多處時,即朝飛來的落星石擊出一掌,這一掌是他的畢生功力所聚,實是非同小可,離得近的幫眾已感受到勁氣的威力,紛紛閃避,但那石子不但未應掌而落,反而加速前進,直沖老者胸口,老者驚駭至極,要待閃避已是不及,好在他的功夫底子極好,一個鐵板橋,仰身平躺在地上,總算躲過了那顆石子,但再細看,那顆石子看來是射向他的胸口,卻在離胸半尺前就轉了彎,也就是說就算他不躲,落星石也不會打到他,但他卻以極為不雅的鐵板橋來躲這顆石子。那石子在他胸前轉彎后,速度猛然加快,咻的一聲直射豎立在大廳牆邊的桌面,而且是從原有的那個小洞透牆而出。

眾人張口結舌了一會,又猛然爆出如雷的掌聲和喝釆聲,簡直要把屋頂都掀翻了。

那老者呆立了半晌,最后也是呵呵大笑,道︰「要得,要得,硬是要得!小姑娘,你真是了不起,老夫佩服至極,真是佩服極了!」說着,走近阿紫,拍着她的肩膀,瞇着眼睛,又細看了一會,笑聲不絕的道︰「了不起,了不起!」

阿紫喜孜孜的道︰「前輩客氣了,謝謝前輩指教」

老者呵呵笑道︰「我那敢指教?簡直丟盡了老臉,不過嘛,也沒關系,我又不是第一個丟臉的人。」

這老者年近七十,名叫潘二剛,應是在家中排行老二之故,早年外號沙里金,意謂他可以在黃河的泥沙中洶出金來,不但水底功夫一流,拳掌內外功夫都是頂尖高手,十余年前就已退出江湖,長年隱居中條山麓,卻又居無定所,雖然常到河西幫槃桓,但王長昆兄弟有時想要找他,卻也找他不到,不料今晚竟會來到河西幫大堂,王氏兄弟已久未拜見師父,這時都高興萬分。

王長昆和王長祿又趕忙過來向老者請安,并請入座。老者很是愉悅,自行走到楊過面前,楊過忙躬身行禮,并道︰「晚輩木高,見過前輩。」

潘二剛也是細細看着楊過,有些訝異的道︰「木公子,你們這家子真是神仙人家,這金發小姑娘也是你未過門的夫人,你自己又這么年輕,怎會都有這樣不可思議的武功?」

楊過有些詫異,問道︰「前輩怎知晚輩家中之事?」

潘二剛笑道︰「洛陽那個三環金刀王老兒早年是我的搭檔,很久不見,昨天大年初一,我去他家拜年,聽他談到嚴舉人和袁姑娘在洛陽居的事,將三位袁姑娘的武功說的天上少有,地下無雙,老夫將信將疑,就一起到嚴舉人家拜年,并請引見木公子和木夫人,不料嚴舉人說你們昨天一早就出門了,一大早兩位趙姑娘還去拜過年呢,老夫正在思量總要設法見到這樣的神仙中人才不枉了此生,不想剛剛才進河西堂大道,就有幫眾說今日幫主在宴請木公子和眾位夫人,實在是太令人意外和高興了。」說着,又笑瞇瞇的和小龍女及眾女見禮,看來這沙里金還滿隨和的。

王長昆將自己的位子讓與潘二剛坐,潘二剛道︰「你是主人,當然還是坐主座,我在旁邊坐就好了,別給木公子和眾位夫人見笑。」

鐘郁和司徒真平時也都是隨着丈夫叫潘二剛為師父,兩人嬌滴滴的喊了一聲︰「師父好。」

潘二剛原先沒注意到,反正楊過帶了這么多老婆,他一時也沒分清楚,這時看到二女,不由得嚇了一跳,啊喲了一聲,道︰「啊?是我的兩個徒媳婦?怎么愈來愈年輕了,還這么美貌?」

二女羞答答的低下了頭,不敢出聲。王長昆倒是得意的說道︰「師父,是木夫人趙姑娘為她們化的,看來確是年輕美貌了不少。」

潘二剛早年也是風流過的,他細細看着二女,搖搖頭道︰「這不是化,傻徒兒,你看這兩個好媳婦既未擦粉,也沒塗胭脂,怎么是化?這簡直是天生的,我要不是早認識她倆,一定以為是天生麗質。」

王長昆和王長祿在這方面可比師父差遠了,兩人也都細細看着自己的老婆,果然如同師父所說,二女臉上、唇上都未有脂粉,完全是一付天生模樣,這那是化?脖子、頸項和露出的手腕、指掌,也都是一般的細白滑膩,這絕非化做得到的。兩兄弟驚異的對看着,心下卻都是欣喜若狂。

潘二剛嘆道︰「木公子和眾位夫人真是天人,可說是奪天地之造化。」

趙英在旁聽他贊嘆,雖感得意,但仍謙虛的道︰「前輩客氣了,小女子姐妹只是恢復兩位夫人的原來容貌而已,談不上奪天地造化。」

潘二剛深深的看着趙英,又看看右手邊的趙華,道︰「兩位夫人虛懷若谷,難怪有這樣的成就,老夫實是白活了几十年,今日方不枉此生。」

眾人都大為高興,河西幫幫眾見這位老爺子這樣豁達,也都出乎意料之外,又都敬佩不已。在幫中地位較高的几位堂主級的人物都紛紛上前請安問好,又敬酒、又拜年,氣氛又熱絡了起來,這位老爺子也樂的笑聲不停。

楊過對小龍女道︰「龍兒,這河西幫上下這樣和諧,幫運也難怪會昌盛起來,實是難得。」

小龍女也道︰「這位老人家確是很隨和,剛才聽司徒姑娘說他隱居深山,我只道他脾氣一定比較古怪,不想還真有返老還童的心情。」

司徒美在旁嬌笑道︰「龍姐姐,老爺子可不是每次來都這樣高興的,有時候都不理人呢。」她又舉着酒碗對阿紫道︰「阿紫姑娘,你真了不起,能夠讓老爺子這樣高興。」

阿紫笑的很得意,和司徒美對喝了一口酒,又對孫小紅道︰「小妹子,你看到我剛才用的手法了?每粒石子的圓扁輕重都是不一樣的,所以要拿捏的很准,才能控制它的行進方向和速度,否則就丟不准了。」

孫小紅猛點頭,一付敬謹受教的模樣。楊過和小龍女都相視而笑,阿紫今天這個師父可當的很過癮。

潘二剛落坐后,和前來敬酒的幫眾們喝了几大口酒,楊過正要起身敬酒,不想潘二剛已先站了起來,捧着大酒碗,聲若洪鐘的道︰「木公子,老夫今天真是太高興了,這位准夫人周姑娘小小年紀,竟有這樣高超的功力,實是匪夷所思,而且這套手法還是剛創的,這怎么可能?老夫真不知該說些什么,總之,要好好喝上一大碗。」說着咕嚕嚕的喝干了一大碗酒,站在旁邊的王長昆和王長祿都大為耽心。楊過忙道︰「多謝前輩夸贊。」說完,也趕緊喝完了一大碗。阿紫又躍躍欲喝,她現在可也不怕喝酒了,小龍女偷偷瞪了她一眼,阿紫吐了一下舌頭,縮着脖子趕緊坐了下去。才剛坐下,又聽潘二剛道︰「老夫再敬各位木夫人。」阿紫現在知道自己也是木夫人了,於是又忙着站起來,聽完小龍女和潘二剛客氣了几句,看小龍女才輕輕啜了一口,她卻猛喝了一大口,不料那酒極烈,她喝的猛了,嗆在喉中辣的不得了,可又不敢出聲,只得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喘氣,好一陣子,才啞着嗓子對楊過道︰「大哥哥,這酒真難喝呢。」眾人見她一付狼狽,都不覺失笑。

不久,袁明明帶着方亞云也回到了座位,方亞云臉色紅潤,喜上眉梢,可見她已病去傷愈,還得了不少好處。

一直鬧到時近中夜,原先准備的五壇白酒,早已不知增加了几壇,有些幫眾因不勝酒力,已在大廳東倒西歪,有些人根本就已經見機先。楊過看這情形,也是應該散席的時候,於是起身向王長昆抱拳道︰「王幫主,今晚已是盡興,咱們就到此歇息吧!」

王長昆看看周圍的情形,知道也是應該散席了,雖然師父潘二剛興致仍高,不過,大部分人已經受不了,於是點頭道︰「不成敬意,怠慢了公子和眾位夫人。」

楊過道︰「王幫主太客氣了,真是多謝。」

大伙兒又在一陣依依不舍聲中,互道晚安,終於散了這場宴席。

兩位夫人引領楊過等人到內廳一間極大的客房,那里已經百物齊備,可見主人確是很有誠意。

楊過與小龍女講了几句話,小龍女不住點頭,她對鐘郁和司徒真道︰「兩位夫人,今日咱們前來叨擾,真多謝貴幫這樣盛情接待,還見到了潘老前輩,實是不虛此行。我夫君言道,咱們在此休息一宵后,明日一早就自行離去,各位不必相送,咱們改日再見吧。」

鐘郁吃了一驚,忙道︰「龍姑娘,這是為何?是咱們接待不周嘛?」說着,又看着楊過,楊過報以微笑。

小龍女笑道︰「怎會這樣?我夫君和各位妹子都是高高興興的前來,更是高高興興的參加了這埸盛大的新春宴會,實是咱們真誠相處,不需繁文縟節,徒增大家困擾。明日天明前,咱們就自行離去,大伙不須招呼,這多自在啊!」

鐘郁和司徒真見小龍女說的真誠,也不好勉強,對他們又敬若天人,於是只得又吩咐丫拿了一大堆食物、果子到房內,才再三互道珍重,殷殷作別。

鐘郁和司徒真剛走,門口卻有兩個小姑娘探頭探腦的不肯離去。小龍女笑道︰「阿紫,你去叫她們兩個進來坐吧。」

阿紫大喜,一邊叫着︰「姐姐好好噢,姐姐好好噢。」一邊跳着去開門。一會兒,兩個怯生生,低着頭進來的就是方亞云和孫小紅,兩人面紅似布,這畢竟是楊過和夫人們的臨時臥房,她兩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進入房內,難怪羞意無限。

方亞云抱着小龍女鳴咽的道︰「謝謝龍姐姐,對小妹這樣好,明姑娘和英姑娘不但替我治好了傷,還加了我好多年的功力,小妹不知該怎樣報答才好。」

小龍女溫柔的把她拉到身邊坐下,微笑道︰「方姑娘不需這樣說,她們兩位都是不會計較這些的,你練功有成,將來江湖道上相逢,不是很有趣嗎?」

方亞云微吃一驚,仰頭低聲道︰「龍姐姐的意思……,是要離開洛陽了?」

小龍女笑道︰「咱們到洛陽也是路過的,只是住久了一些時日,何時離開還沒決定,不過,總是要走的。」

方亞云一臉仰慕,又是無限的依戀,但她知道這是無可挽留的。小龍女柔聲的道︰「方姑娘溫柔賢淑,前程無限,姐姐祝你有好的歸宿,也有美好的未來。」

孫小紅纏着阿紫聊的沒完。阿紫忽然想起一事,把她拉到趙英身邊道︰「英姐姐,你有沒有話要跟小妹子說啊?」

趙英笑道︰「你這個小妮子噢!我有什么話要跟孫小妹子說的?」

阿紫一愣,傻呵呵的道︰「姐姐不是……?」

趙英笑罵道︰「就你一個人關心?你難道忘了各憑緣份,有些事一說破就不靈了嘛?」

阿紫噢了一聲,道︰「對啊!那我……」

眾女都圍着孫小紅和方亞云,對她們極為親熱。楊過則坐的遠遠的,微笑着看着她們。

小龍女也招手要孫小紅坐在她身邊,笑問道︰「小妹子,阿紫姐姐傳你的那套手法,你喜不喜歡啊?」

孫小紅喜孜孜的道︰「好喜歡噢,阿紫姐姐才厲害呢,她剛才丟的手法真是厲害呢!我都還沒學會。」

阿紫聽孫小紅公開說她厲害,笑的合不攏嘴,覺得辛苦傳她這套手法可沒白傳。

小龍女笑道︰「這可要慢慢練,你現在也很厲害了,可是不能對着別人亂丟,人家會受不了的,一定要練到跟你阿紫姐姐一樣收發由心了,才可以用來嚇唬人,否則千萬不要朝別人身上丟,你要記住了。」

孫小紅用力點頭,道︰「小妹知道,這是一套很厲害的暗器手法,我一定不會隨便用的,可是我一定要把它練好,木大哥對我說過,只能用來防身。」

小龍女很高興,又道︰「姐姐知道這兩天你們會到洛陽嚴舉人家學功夫,你們可要好好學,這對你們將來很有好處的。還有,咱們女子總是要有歸宿的,緣份到時,不要逃避,緣份未到,也不要強求,你們趙英姐姐昨天在王屋山曾說過有緣莫輕棄,無緣莫強求,姐姐認為很有道理,這句話也就轉送給你們吧!」

孫小紅和方亞云都若有所思,也都表示理會。

眾人又聊了一會,兩女才依依不舍的告辭,臨走前,又到楊過身前,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︰「木大哥,謝謝你。」

楊過含笑起身相送。

眾女與兩女話別后,大家的心情都很好,但今天卻也夠累了,不但經曆了前所未有的人妖大戰,還喝了一大堆酒,雖然后來都用上了楊過的法子,用內力逼掉酒氣,但是殘留的酒味仍覺得不舒服,於是紛紛沐浴更衣,嬌聲鶯語,好不熱鬧。

這是一間大臥室,設備雖然齊全,但并未隔間和分床。阿紫東看西看,竟沒她睡的地方,她紅着臉跟小龍女撒嬌道︰「姐姐,好討厭噢,都只有一張床。」

趙華格格笑道︰「大被同床才好玩呢,過兩天你也要成親了,跟你大哥哥親熱一下也沒關系,不要來真的就好了。」

阿紫不依的道︰「華姐姐好壞,華姐姐好壞。」可是雙眼卻盯着楊過直看,心中卻是高興的不得了,她好早就想跟楊過親熱了。

趙英看看趙華和春蘭、秋菊,紅着臉對小龍女道︰「龍姐姐,我和華妹未淨,春蘭、秋菊妹子剛來,今晚只能由姐姐和明姐姐陪公子。」

原來諸女分房為的是將月事來潮的時間錯開,今天是初二,正好是下弦和月初交會時刻,四女都不淨,只有月望來潮的小龍女、袁明明和阿紫干淨,阿紫尚未成親,所以只剩小龍女和袁明明兩人可以陪楊過。

袁明明正在浴間陪楊過洗浴,兩人心情愉悅,又喝了不少酒,袁明明媚眼迷蒙,匆匆洗完浴后,已忙不迭的將楊過的陽物含在口中吸吮搓揉,楊過也是心神激蕩,臀部不停的前后擺動,顯得很是舒服。袁明明含了一會,站起身小聲的嬌笑道︰「哥,妹子流了好多水,哥先讓妹子泄身,等下再侍候你,哥,好不好?」

楊過笑着說了一聲好,就站着抬起袁明明的右腿,讓陰道大開,挺起陽物一插而入,袁明明輕聲嬌喘着,顯得很是舒暢,她緊緊抱着楊過,又把香舌伸進楊過口中攪拌,楊過輕輕插動着,享受着袁明明的溫柔。袁明明很激動,只一會功夫,嬌喘聲愈來愈大,她在楊過耳邊膩聲道︰「哥,妹子快了,哥……」楊過稍一運氣,袁明明已呵呵連聲,泄了一大灘,輕輕抖了一陣子,才滿足的離開楊過的陽物,又彎身含在口中舔吮,現在她的功夫可更是了得,陽物在她口手玩弄之下,楊過舒暢無比,只跳動了几下,就鼓鼓而出。兩人又沖洗了一下身子,才披上外袍,身心愉快的攜手走出浴室。

眾女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兩人。袁明明臉上紅通通的,嬌靨如花。

趙華笑道︰「明姐姐等不及了,都不讓咱們看就先飛了。」

袁明明羞着躲到小龍女懷中,道︰「我好想嘛。」

小龍女愛憐的摟着她。眾女大笑,楊過也笑着坐了下來。

阿紫看着兩人,詫異的問道︰「明姐姐,你跟大哥哥作過愛了?」

眾女更是大笑不已,袁明明紅着臉不說話。

阿紫一看這種情形,一蹦就跳到楊過身上,又扭又揉,口中直道︰「大哥哥,我也好想噢,我也好想噢。」

楊過笑着親了她一下,把她放在身邊坐好,阿紫還是側着身子賴在他身上扭來扭去,吃吃的笑個不停。

小龍女笑道︰「昨晚也沒睡,現下時過中夜,咱們將就在一起睡一下吧。過兒,明早你打算去哪里?

楊過撫着阿紫的金發,道︰「今早聽那妖人說道,他是大魏的沁陽王,也是東宮太子,姓元名銚,我想起沁陽就在這里的東北方一、二百里,就是沁水之陽。這沁水也是源自王屋山,咱們不妨前去看看,只是不知這個沁陽是否就是他的封邑,假如是的話,或許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。這元銚像是被什么物事鎮在王屋山不能出來,如能找到些什么物事與他有關,也好讓咱們對他多了解一些,如能幫上他忙,說不定可以讓他早日修成正果,得成大道。」

眾女都點頭稱是。小龍女道︰「這元銚雖未能成仙,但卻是咱們遇見過的真正妖人,仙凡世界固然渺不可知,但咱們如能盡一些心力,助他得成大道,也是功德一件。」

楊過道︰「我正是這個意思,此人陽壽已有七百多歲,卻仍留在人間,實是不可思議。孔老夫子曾說,未知生,焉知死?沒有完成生的曆程,怎能知道死是怎么回事,這元銚很可能就是這樣,所以才離不開人間。」

阿紫聽不懂,在楊過懷中仰頭問道︰「大哥哥,離不開人間就是長生不死,那不是很好嗎?什么又是生的曆程啊?」

袁明明這下有話說了,她一掠秀發,道︰「人就是人,是有一定壽數的,該死的不死,就是妖精了,所以啊,那元銚因修仙不成就成了妖。公子的意思是說,那元銚在人間可能有什么事放不下,妨礙了他的修為,就像佛家說的,要看破紅塵才能成佛,他這么多歲數了,心有掛礙,不能看破,所以也成不了仙。」

眾女啊了一聲,對袁明明的分析都表示佩服。

趙英問道︰「明姐姐,你說的很有道理,你看那元銚可有些什么神通?他真能遍曆三界,上窮碧落下黃泉嘛?」

袁明明笑道︰「姐姐我在宮中半年,大多數的日子都是無所事事,所以就在宮中聽一些大師說法,其實這些法在我看來也是很無趣的。咱們剛才說的三界,就是欲界、色界,和無色界,欲界就是說咱們的世界了。」她紅了一下臉,又道︰「欲界就是有淫欲和食欲的世界,那就是咱們了。其實呢,還包括地獄呢,也算是欲界。」

眾女都格格嬌笑,又都柔情蜜意的看着楊過。

袁明明又道︰「欲界之上,就是色界,又叫做四禪天。色界除了沒有淫欲和食欲之外,其他也都是有的,還有宮殿國土,那還是眾生的住所,除了身強體壯,住得好之外,沒得吃喝,沒有情欲,當然也沒有親朋,一點樂趣都沒有,而且有宮殿國土,那表示有尊卑貴賤,有尊卑貴賤,就會有競爭,競爭的最后就是戰爭。咱們要是修了一輩子,最后還是住在那種地方,住在那種地方干什么?不就是跟我住在皇宮一樣嘛?」

眾人笑的更是大聲。阿紫還叫着道︰「不好玩,比我住在家里還不好玩。」

袁明明看了大家一眼,見大家聽的津津有味,又笑着繼續道︰「還有更不好玩的呢。色界之上,叫做無色界,共有四天,名為四無色天,又稱四空處,此界無一切物質,無所謂身體,亦無所謂宮殿國土,唯以心識住在深妙之禪定。大家想想,這是什么樣的地方?當時我曾問說法的大師,我說禪定我是懂一點的,可是什么樣的禪定才叫做深妙,我請他形容一下,你們猜,這位大師怎么說?」

大家都睜大着眼睛,連小龍女都覺得很好奇,都問道︰「大師怎么說?」

袁明明笑道︰「大師瞪了我一眼,說,娘娘連欲界都沒有參透,問無色界干啥?」

大家笑翻了天。

袁明明自己也是笑個不停,笑了好一會兒,才道︰「所以啊,這些事都是無從說起的。有一次,我又問一位大師,我說,佛家的經典和道家的經典都是誰寫的?大師說,當然是修得大道的佛菩薩寫的。我又說,我看不見得。大師有些生氣的說,怎么可以這樣說?我說,寫這些經典的人,他們都還是不折不扣的人,因為他們滿口都是欲呀,色呀,無色呀,可見他們的心中實是放不下這些東西,所以才成篇累牘都在談這些事物,要是他真的看破了,也就不談了。食色本是人性,只要是人,都離不開這生存的根本條件,不食即死,無色就要絕種,所以在人間談這些是無用的,在色界又不必談,到了無色界,什么都沒有了,那更沒得談。」

眾女都拍手叫好,連楊過都含笑側耳傾聽。

趙英道︰「明姐姐才是真的修成正果呢!」

袁明明紅着臉道︰「妹子所以說只羨鴛鴦不羨仙,只要好好做人,不枉此生,也就夠了。那元銚就算得成大道,能夠遍曆三界,也是無甚趣味,最后還是會流連人間,但如無伴無后,或是他只能獨善其身,一旦伴亡后絕卻無能為力,也是很悽涼的。」

小龍女嘆了一口氣,感慨的道︰「明妹妹真有慧根,連三界都能一舉看破,姐姐我聽了這席話,真是獲益非淺,不管是三界、六界,只是境界有別,說直接一點,不論在那一界,也都只是在過日子而已,不過日子,那就是無窮無盡、無始無終的寂滅世界了,那才真的什么都沒有了,如果在色界、無色界還是一樣要過日子,這欲界的人間還是最好的。」

眾人也都感嘆了一陣。阿紫忽然道︰「我早就說過,咱們不要去做仙人的,聽明姐姐這樣說,仙人真的不好玩,說不定修成了仙人,又要去重新做人呢!也說不定咱們都是從仙界逃出來做人的呢!」

大家嘻嘻哈哈的又說笑了一陣子,大被同床而臥。真要睡了,阿紫還是躲的楊過遠遠的,和春蘭睡在最側邊,大床的中間就由小龍女和袁明明擁着楊過而睡。小龍女只要楊過把陽物放在她的陰道之內,并不抽動,兩人享受着彼此靈欲的交流和溫柔,只覺天上人間,唯此才是最深妙的禪定。

天未明,眾人已經起身,梳洗淨手后,照例行功片刻,又吃了一些放在房中的食物、果子。楊過道︰「咱們要讓人不知不覺的離開,就要用到隱身朮,咱們這就走吧!」

眾女將房內稍稍整理了一下,將椅子、被等恢復了原狀,又檢查了一下隨身之物,就准備離去。他們現在的隨身之物可簡單的很,就只帶了一套備用的衣物。他們的衣物向來都是自己洗的,以前洗衣物還很麻煩,現在功力愈深,洗衣就容易的很,只要把衣物在水中浸泡一下,稍一運功,即已潔淨如新,再稍稍一抖,再厚的衣物都干了,所以方便的很。

阿紫有些依戀的問小龍女道︰「姐姐,我們還會不會見到他們?」

小龍女沉吟了一下,道︰「說不定,人生本就聚散無常,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,很難說以后能不能再相見,只要大家心中無憾也就可以了。」

眾人聞言都有感傷。

袁明明道︰「姐姐此言,實是至理,今日咱們在此與他們相聚都覺無憾,他日如能再度相逢,或許更為有趣,但相逢之日,各有際遇,已非今日之情景。」

楊過向眾女說明了前行的方向,要大家在河西大道路口相會,然后抬手對着房門虛按了兩下,房門輕輕的開了,他向眾女稍一頷首,意要她們先走,阿紫一晃,就隱了身子,隨即出了房門。

楊過待眾女都出了臥房之后,隨手一帶,關上了房門,也隱了身子出門。

這時天剛微亮,屋外仍飄有微雪,放眼望去,一片銀色,很是壯觀。

阿紫想到昨天傍晚和孫小紅在黃河邊教練暗器的情景,心念一動,飄身到了河西大堂后面,卻看到孫小紅一個人竟已在那里練習,腳下還堆了一堆落星石,只見她聚精會神的在琢磨石子的性子,然后一指彈出,落星石走的是迂回路線,就是阿紫昨晚在大廳使的那一手,目標是五、六丈外的一塊大石,落星石從她右側飛去,在空中槃旋了一個弧形的大角度,然后正中大石,無聲無息的貫入石內。

阿紫在旁忍不住拍手叫好,孫小紅聽出是阿紫的聲音,歡叫道︰「姐姐,我快練會了。」回頭一看,卻不見人影,她嚇了一跳,又四處看了一眼,還是看不到阿紫的人影,不由得有些驚訝的自言自語的道︰「奇怪,是阿紫姐姐的聲音啊!」

阿紫忘了自己使了隱身法,於是現身道︰「小妹子,我在這里。」

孫小紅紅通通的秀臉,洋溢着高興的笑容,跳着腳道︰「姐姐,你躲到哪里去了?……這些落星石是我送你的。」說着,從懷中取出一袋錦囊,里面約裝有數十顆落星石,阿紫打開一看,見每顆石子都擦拭的雪亮,沒有一絲泥沙,可見孫小紅的用心,她感動的說道︰「小妹子,謝謝你了。姐姐就要走了,大哥哥和姐姐們都在等我了,以后再見了。」說着,在孫小紅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,又揮了揮手。

孫小紅只覺眼睛一花,就失去了阿紫的身影,她不由得大叫︰「姐姐,阿紫姐姐!」只聽數十丈外傳來阿紫的聲音,道︰「小妹子,你好好保重,姐姐走了。」孫小紅又是吃驚又是難過,不覺流下淚來,愣愣的望着遠處傳來聲音的方向。

沁水,又名沁河,古時稱為少水,源出山西省,東南經河南省武涉縣而入黃河。沁陽即在沁水流經之處,位於河南省境內,孟縣東北方。

北魏年間,沁陽極為繁華,當時人口已近五十萬,東宮太子在繼大位前多被封在沁陽,但自胡太后弒了孝明帝,立了臨洮王元釗后,她不但放逐了太子沁陽王元銚,甚至還廢了沁陽這個大城,并把城內大戶縉紳遷往洛陽等處,一時之間,沁陽几成鬼域,但六年后,北魏也告滅亡。沁陽在此后數百年間,極為荒涼,一直到了宋初才重新建置。此時已是宋末,但此城仍未完全恢復舊觀,也因為這數百年來并無多大變動,所以很多當年的建筑和城池多能保存的很好,也成了許多人憑弔和追思的地方,但因傳說城內鬼魅幢幢,以致敢來者不多,連城中居民也不敢在舊城居住,而是在遠離城中心的近郊另蓋陋屋。

楊過等諸人從未到過沁陽,中午時分,到達沁陽之后,想不到沁陽竟是這樣荒蕪,他們一行人在進城時,引起許多人好奇。一名站在屋檐下搓着手取暖的老者看到楊過,招手叫他道︰「少年人,你過來。」

楊過聞聲上前,作了一揖道︰「老丈請了,小可有禮。請問老丈有何見教?」

那老者年約六十有余,身着厚重棉衣、皮帽,巍巔巔的道︰「少年人,你們來此有何貴干?」

楊過禮貌的答道︰「有勞老丈見問,我等是乘新春來此觀看古跡名勝。不知這沁陽古城有何可供觀賞之處,相煩老丈賜告,不勝感激。」

老者的眼光還很犀利,他看了看楊過,又看看站在他身后的諸女,道︰「公子和那几位姑娘,都是天仙般的神仙中人,卻來這個鬼域之城,老朽甚為不解,但既來觀賞古跡,也不為過,城中都是廢棄的巨樓宮室,公子盡可一觀,不過在日落之前可要離去,以免有所不測。」

楊過不解的道︰「老丈此言,小可微有不解,日落之后莫非……?」

老者輕輕嘆道︰「公子有所不知,沁陽舊城廢棄已有數百年之久,數百年來傳言妖魅橫行,凡人都不敢靠近,老朽等也是十几年前避難來此,不得已在此安身,卻也不敢無故進城,公子和姑娘們既是觀賞景色而來,犯不着涉險,老朽純是好意,公子切莫見怪。」

楊過聞言恍然而悟,稱謝道︰「多謝老丈指點,小可敬聆教言,這就告別。」說着躬身而退。老者又叮嚀道︰「如果遇到不明異物,要速速遠離,口中念太上老君法號就可避邪。」

楊過再次稱謝,才與老者作別,與眾女施施然進城。

小龍女興致盎然,笑道︰「過兒,看來這沁陽城很有看頭。」

眾女也是眉花眼笑,她們聽了那老者之言,都不覺好奇心大起,天下竟有這樣神秘的地方,在洛陽住了這么久,只隔了一條黃河之遙的神秘之城沁陽竟然未來,還差點失之交臂,她們昨天在王屋山的際遇已是生平之奇,現在又聽得沁陽竟有這些奇事,那有不心花怒放之理?

楊過微笑道︰「話雖如此,卻也難免凶險,大家還是小心為上,否則這座名城不會時隔數百年還無法復興。不過,看來與那王屋山元銚大有關連已無可置疑。」

眾女都點頭稱是。

言談之間,已進了舊城,只見街道依然,只是荒蕪蒼涼,藤蔓雜草叢生,斷垣殘壁,一片蕭索,雖是日正當中,仍覺陰森可怖,愈近城中心,這種景象愈為明顯,大家都有頭皮發緊的感覺,難怪數百年來,一般人都不敢靠近。

袁明明道︰「公子,這座城果然有些古怪,咱們要如何查看才好?」

楊過舉目四望,指着一座巍峨朴拙的龐大建物道︰「咱們就先去探看這里,這應是一座宮殿,說不定就是元銚的王府。」

眾人進了大宅的門牆,牆內是一大片石板鋪成的院子,但也已破敗不堪,一層層石階直通正廳大門,稍一細算,共有七層石階,每層七梯,正是王府的格局。正廳的兩扇大門歪歪斜斜,檐下、窗上還留有未化的冰柱,看來極為詭異。

眾人舉步上階,石階多已殘缺不全,冰封雪掩,遮住了不少破敗的跡象。

阿紫雖然充滿了好奇,但也心下惴然,她嚅嚅的道︰「咱們應該把蟠龍杖帶來的。」

眾人一聽此言,知道她心中害怕,都不由失笑。趙華道︰「你不要亂跑,只要躲在你大哥哥后面就不用怕了。」

阿紫紅着臉道︰「華姐姐好壞,我……才不害怕呢!……」她身子一扭,忽然觸及孫小紅送她的那袋落星石,她拿了出來,打開錦囊,倒出落星石,分給大家道︰「這是孫小妹子送給我的落星石,大家都帶几顆,以防不測。」

眾女正要笑她,楊過道︰「大家都帶几顆吧,一陰指雖好,卻不會拐彎,說不定用得上呢!」眾女聽楊過說的有理,也就笑嘻嘻的從阿紫手中接過落星石。

大家看這石子晶瑩可愛,卻極沉重,都很是喜歡,每個人都拿在手中一顆顆的掂着,這是她們學會擲骰法之后的習慣性動作,頃刻之間,已了解了落星石的特性。

秋菊童心忽起,一石彈出,直飛十余丈外的王府正廳廊檐。落星石是不規則的圓形物,要它直線飛行比弧形飛行更為不易,但秋菊的功力比阿紫又深厚許多,所以這石飛去,竟是一閃即至,悄沒無聲的正中這座府第原來放置匾額的檐格之中,眾人正待出聲贊好,忽聽大門內傳來「叭噠」一聲的重物落地聲。大伙兒吃了一驚,秋菊更耽心自己失手誤傷了人。楊過稍一凝神,道︰「不慌,不是人,像是長蟲,此時怎會有這么大的長蟲?」

眾女見此屋確有怪異,小龍女向大家看了一眼,眾女心意相通,合心分擊朮霎時形成,跟着楊過到了這座府第的大門之前。

楊過微一抬手,示意大家止步,觀心朮透戶而入,只覺屋內異物甚多,但測不出是什么物事,他回頭向大家笑道︰「這里面有一大堆不明的物事,你們說是要進去一探究竟呢,還是打道回府?」

眾女你看我,我看你,因為聽楊過這樣說,知道里面確有凶險之物。阿紫漲紅着臉道︰「大哥哥,會不會很可怕啊?」

楊過笑道︰「我也不知道,但多半是陰物,不似人獸之物。」

袁明明見楊過一直面露笑容,知他胸有成竹,於是道︰「公子,咱們是明知此地有異物這才來的,怎可半途而廢?當然是要一探究竟了。」

小龍女也笑道︰「是啊,如果真是些陰物,咱們更要一探究竟,大凡陰物滯留人間,多因冤屈未伸之故,也有可能與元銚有關,正等着咱們前來呢。」

眾女都稱是。阿紫想到妖人元銚一個人在王屋山好几百年很是可憐,如果在這里能發現一些與他有關的物事,幫他得成大道,這可是一椿莫大的善事,於是也毅然道︰「龍姐姐說的正是,我不怕了,我也要幫他們忙。」

楊過歡然道︰「好,大家有此善念,就不怕妖物,但還是小心為上。」說着,他伸出雙手緩緩虛按大門,兩扇破敗的大門在嘎嘎聲中慢慢向兩旁推開,楊過推送的速度極慢,所以大門雖然搖搖欲墜,但仍穩穩的屹立,待得容人出入,即予停止。

眾人上前先向門內望去,果見門檻內側挺臥着一條丈長的大蛇,已氣絕多時。只見此蛇渾身烏黑發亮,頭臉呈倒三角形,額上竟有寸長的獨角,色呈金黃,角下一個深洞貫穿整個頭部,正是秋菊彈出的落星石造成,但竟無血跡,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,阿紫則掩面不敢細看。

秋菊一見這種情形,難過的流淚道︰「公子,我不是有意的,無端殺生,真是不該。」

楊過已跨進門檻,進入大廳,正待安慰,袁明明卻已細細觀察了這條大蛇,對楊過道︰「公子,據妹子看來,此蛇應是修道有成,藉秋菊妹子之手兵解而羽化,對它而言,可說是千載難逢。」

楊過奇道︰「此話怎講?」

袁明明以一粒落星石輕輕彈向大蛇軀體,叮的一聲,落星石碰到蛇身竟被彈落一旁,道︰「此蛇已有多年修為,非一般兵器可傷,唯有雙目和角下是它的致命弱點,但它閉目時仍然傷它不得,秋菊妹子無意中擊出落星石,無巧不巧,竟能正中它唯一的罩門,透腦而出而無血跡,正是道家所言羽化的徵象,如非這樣機緣巧合,它想羽化可是難上加難,豈非千載難逢?」

楊過正要答話,大家忽然受到感應道︰「女娃兒言之成理,但殺我守門金剛靈蛇仍不可恕。」

眾女吃了一驚,楊過卻好整以暇,不予理會,他左手伸掌在青石地板的石縫上一划,兩塊石板立時往兩側翻立,地下出現一個深洞,右袖一拂,那條大蛇穩穩的被送入深洞,左袖再拂,鋪上了泥土和石板,地上立刻恢復了原狀,楊過又雙手虛按,緩緩的關上了兩扇大門,這才定身朗聲道︰「在下楊過,與室人龍氏等為了元銚太子而來,不知各位可有教我?」

此言一出,陣陣陰風閃爍,整個廳堂為之聳動,但眾女已不覺可怕,都凝目定神等待回音。

楊過并不催促,負手四覷,只見正廳甚為寬敞,但布幔簾帷都已腐朽,寒冬之季倒也沒有霉味,桌椅灶台已無完物,看這情景,當時似曾經過打斗,瓦罐花瓶破碎一地,字畫竹簡仍依稀散落,正廳兩側各有門通往內堂,但他們既知這里有「人」,當然不能冒然闖入內堂,仍與一般作客一樣在大廳西側等候。楊過雖負手舉目而觀,觀心朮卻仍深入四周觀測。

過了盞茶時分,楊過轉過身來,注視着大廳正中,果然一個女音感應道︰「楊公子,眾位夫人,妾沁陽王妃戴氏有禮,有勞楊公子和眾位夫人遠來,惜乎妾身已成異類,宅第破敗,難以待客,尚請多多恕罪。」

這個聲音聽不出多大年歲,但清脆膩人的中原口音,顯是出自大家閨秀。原來北魏自遷都洛陽之后,次年即禁胡語,禁同族通婚,厲行漢化,這戴氏王妃很可能就是漢人。

楊過道︰「戴王妃客氣了,在下等冒昧來訪,又失手傷了靈蛇,失禮之至,尚請王妃寬宥是幸。」

戴王妃嘆了一口氣,緩緩的道︰「誠如那位夫人所言,這是天意,金剛靈蛇應天之命得以羽化,妾不勝欣羨。」她停了一下,又道︰「公子怎知我夫郎之名?又何以到此,有煩公子明言。」

秋菊聞得此言,心中稍安,但仍惶惑的開言道︰「多謝王妃不罪,小女子實是無心之失,但願金剛靈蛇早登仙界,使小女子稍消罪愆。」

戴王妃言道︰「這位夫人言重了,天意如此,怎可怪罪於你?適才竇氏之言不必介懷,靈蛇或許正要感謝夫人呢,也要謝謝楊公子給予厚葬。」

楊過見解了秋菊的心結,很是歡喜,於是將在王屋山遇見元銚之事細細說了,又道︰「在下因見元銚太子在王屋山修練多年,仍未能得成大道,又不能離開王屋,其中必有緣故,因此特來到此一探,以明究竟,不想王妃亦仍留在人間,想這應是太子未能成道的原因。」

忽然哭聲大起,楊過細心一聽,竟有二、三十名女子之多,不覺大為訝異。

戴王妃嗚咽的道︰「可憐的夫郎,竟仍在人間受苦,妾身……好……恨。」

楊過不便作答,只有靜靜等待。

過了一會,戴王妃又道︰「楊公子和眾位夫人都是仙凡之體,光天化日之下不易看見妾身,有煩進入內室,容妾身拜見。」

楊過剛才關上大門的用意,就是希望遮蔽日光,但這座殿室實是太過破敗,除了屋頂之外,几無遮光之物,聽戴王妃這樣說,內堂可能會好一點,於是道︰「正要打擾。」

楊過的觀心朮遠強於諸女,他雖不能見到戴王妃等人,但卻能明確的感應到她們的存在方位,他稍候片刻,知道戴王妃等已進入內室,於是招呼眾女,小心奕奕的推開大廳右側的小門,待眾女進入后,又緩緩的關上,霎時室內一片漆黑。一女聲道︰「公子,請再左行。」楊過等依言往左前行數十步,已慢慢適應,依稀可見一名女子在前領路,再走了數十步,左手邊又有一扇門,那女聲又道︰「公子,各位夫人請進。」楊過於是又依言推門而入,眾人定神細看,只見室內隱隱約約站了數十個裝扮奇異的年輕女子,都是高髻蛾冠,纓絡環佩,有如畫中飛天的造型,眾女知是她們那個朝代的貴人飾,於是重新見禮。

站在這些女子之前的一名高髻美女,臉龐白晰秀麗,鳳目柳眉,一點朱唇,很是好看,但卻并無血色,體態丰腴,年約二十五、六歲,很有福相。她開口道︰「不成敬意,楊公子和眾位夫人請坐。」

眾人舉目四看,見這內室雖然寬敞,但卻全無門窗,也無陳設,看來應是密室,才會這樣隱蔽。於是大家都席地而坐。

等眾人坐下后,才發現兩邊的人坐姿大為不同,楊過和小龍女等人都是槃膝而坐,有如打坐練功,但戴王妃等那邊的眾女卻都是跪地屈膝,上半身挺直,衣裙遮膝,雙手交叉垂立,嚴肅中又覺優雅。

戴王妃朱唇輕啟,緩緩道︰「楊公子,妾是沁陽王正妃,這些姐妹都是側妃和侍妾,妾等感謝公子和眾位夫人大德,竟為妾等夫郎之事前來。」說着深深彎身行禮,身后眾女也都向眾人行禮致意。

楊過等也低頭回禮。楊過道︰「在下等阻礙了元銚太子取得穢卵,雖是為蒼生着想,但對太子仍有愧歉,亟思有所補償,助他得成大道,未知王妃能有良法否?」

戴王妃泣道︰「公子有所不知,我夫郎身為東宮太子,卻被太后所廢,改立元釗為帝,又派其弟胡天師前來沁陽捉拿我夫郎,言道要將我夫郎囚於王屋,妾等在這王府內與他激斗,終因不敵而死,他將妾等真陰鎮鎖在此,不得轉世。妾只道王屋是宮中囚室,卻未料竟是囚於王屋山,可憐他孤零零一人在深山受苦數百年……。」說到這里,身后諸女都哭泣出聲。

楊過聽到此處,已大致明了了前因后果,只是不知他宮中爭斗的原因,於是問道︰「元銚太子既已是東宮太子,又怎會被廢?又怎會被囚?……」

戴王妃道︰「公子,這都是因修練仙道所起。」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,又道︰「我大魏朝上下迷於修道練仙,那梁朝卻迷於吃齋成佛,梁朝武帝多次舍身佛寺,我朝帝王將相無一不煉丹、煉精、煉朮,終至門派有別,大起爭斗。我夫郎一心煉精,胡太后與其弟則迷於煉朮,先帝又迷於煉丹,以致先帝被胡太后所弒,我夫郎被她所廢,我朝也隨之而亡,種因盡皆於此。」

楊過哦了一聲,道︰「原來如此,但同是修仙求道,豈會有這樣大的差異,竟至弒君廢儲,而至亡國,實是令人不解。」

戴王妃恨恨的道︰「先帝雖稱以煉丹為修仙法門,但所煉之丹實是用來御女,他每日御女數十,尤稱不足,被弒前几年,王公大臣的命婦女子也一概……,我夫郎自幼見此,一心煉精,誓言終生不沾女色,妾等雖委身於他,但都是醉心煉精修仙之朮,永保處子之身的道友,期盼他日同登仙界,胡太后得知之后,亟力斥責,謂此將使國祚中斷,我夫郎不聽,也不想繼承大統,被廢本是意料中事,但被廢也就罷了,卻不料如此狠毒,竟將他囚於王屋山數百年,好不可恨煞人。」

楊過心下思量,果如這戴王妃所言,胡太后如確是為了國祚着想,弒君廢儲也不為過。他沉吟一下,問道︰「元銚太子是胡太后所出嘛?」

戴王妃嗤了一聲,道︰「胡太后是宣武皇帝陛下最小的侍妃,她以媚朮取得寵信,即鴆殺皇后,得了后位第二年,宣武陛下即告殯天,眾口均言為其所害,先帝當了十几年傀儡皇帝,終於也被她所弒,而先帝所修的煉丹朮也是胡太后之弟胡天師所授,難保不是早有預謀,蓄意敗他德行,至天怒人怨而弒之。我夫郎則是宣武陛下的三子,孝明帝之弟,為正宮所出,胡太后所立的臨洮王元釗則是第五子,乃側妃所出。」

楊過微微點頭,道︰「想必胡太后和胡天師所修的是煉朮之道了?」

戴王妃道︰「正是,但妾身看來,卻也不像。」

楊過詫異的問道︰「這又是為何?」

戴王妃遲疑了一下,有些忸妮的道︰「煉朮之道,應該謹言慎行,行其可行,止其不可行,我朝雖是胡人入主中原,但禮教人倫分際仍是一體同尊,而他二人穢亂宮廷,旁及平民百姓,侈言天地無親,豈是修道之士所應為?」

楊過甚怒,道︰「豈有此理!這樣悖理背情,豈能修得大道?」

戴王妃正視着楊過道︰「公子之言至是,妾聞他二人不久在六州大都督爾朱榮帶兵入京時,均暴斃身亡,形神俱滅,也應是天意,但妾等終不得解脫胡天師之咒,想來夫郎也是如此。」說着,泫然而泣。

楊過道︰「在下此來,原是要解元銚太子被困之因,并盼能助他得成大道,王妃所言胡天師之咒不知究是何物,可有破解之法?」

戴王妃似是舉手擦拭淚水,咽聲道︰「妾與眾家姐妹數百年來苦思解咒之道,但終不得其法,實是……」

袁明明在楊過身后扯一扯他的袖子,意示待言,楊過頷首同意,道︰「明妹請說。」要知那時禮教甚嚴,主從之分極為嚴格,楊過一家人雖然不分大小,但在外人面前仍要守禮,否則會被人家視為沒有家教,也缺了禮數,所以楊過和戴王妃兩人對答之際,雙方諸女都無人插話。

袁明明道︰「請問王妃,胡天師鎮鎖王妃真陰時,是施了何咒?」

戴王妃看着袁明明,見她秀美出眾,氣質高雅,又有雍容華貴之姿,不覺臉露訝異之色。

楊過笑道︰「室人袁氏,原是大宋當朝皇妃,只因當今天子不德,才潛出皇宮,并委嫁於在下為妻。」

戴王妃等女大為驚奇,又都對袁明明另眼相看。天子之妃位階又是高了她們許多。

戴王妃欠身道︰「有勞夫人動問,胡天師乃煉朮之人,據妾身所知,煉朮者,練符、練數、練武、練釆補,也就是符朮、數朮、武朮、釆補朮之總稱,因之他武朮既高,奇門遁甲之朮尤精,符咒之朮更是當世無匹。妾與眾位姐妹雖與他在此纏斗,但毫無招架之力,只想一心戰死殉夫,但胡天師卻在動手前即破指在符紙上寫下血咒,言道「上天下地永鎮於此」,符紙在他劍尖一揮之下,攸忽不見,此時我夫郎雖已被執,但亦聞胡天師之咒語,妾見他面色急變,終至昏厥,妾等心如刀割,個個奮不顧身與胡天師激斗,但妾等實非胡天師之敵,不久即個個身亡,但身雖死,陰魂竟然不散,胡天師在王府一切作為,妾等全瞧在眼里,可又無能為力,眼見他揮眾擄了夫郎而去,臨走時,有人向他進言,意要火焚王府,他竟赫然而笑,舉手制止,說要妾等永世在此追悔。」說到這里,戴王妃和身后諸女都已泣不成聲。

袁明明沉思一會,問道︰「胡天師要王妃追悔什么?」

戴王妃泣道︰「胡太后弒君前即已稱制臨朝,胡天師乃奉旨而來,但他厚顏無恥要妾等獻身於他,謂妾等雖是沁陽王妃侍,但都是處子修道之身,他只要釆補妾等處子之精,即可得成大道,但需妾等自願,否則精氣不動,於事無補,并稱只要妾等願意,就可免了沁陽王被廢之旨,恢復他東宮儲君之位,我夫郎一口峻拒,妾等更是不願,以致……」

楊過等聽到這里,依稀覺得胡太后和胡天師早有預謀。

袁明明又問道︰「胡天師貴為天師,又是太后之弟,定是權傾當朝,數十名處子應是垂手可得,何以定要王妃等獻身才能成道?」

戴王妃嘆道︰「妾與眾姐妹和夫郎所修煉精朮,并非禁絕情欲以煉精,而是反其道而行,乃激動情欲以生精,待至情濃精動之際,再返精煉之,此法之難,夫人當知,妾眾多姐妹都因練功失誤,一時把持不住,以致精出功破,長年苦修,廢於一旦。妾於十六歲那年與夫郎同修,至身死之時已有十年功力,多位姐妹亦是如此,但始修之時,姐妹多達百人,迄妾身亡之日僅余二十六人,余皆功破出府,夫郎與妾均善待她們,也曾代覓良人為配。」

眾人都聞所未聞,連出身百花宮的趙英、趙華都覺得匪夷所思,但也覺得這樣的煉精朮實是困難之極。

袁明明問道︰「要合體嗎?」

戴王妃點頭道︰「是。」

袁明明心想,既已合體,怎能稱得上是處子之身?但男不出精,女不泄身,又要情濃精動,這克制的功夫,卻是不易,難怪多人破功。

袁明明又問道︰「一旦不慎破功,未知有何后果?」

戴王妃悽然道︰「一旦破功,即大泄不止,如是修練十年破功,泄后立即衰老十年,短壽十年,妾見多位姐妹如此,心下惶然,曾長期激不起情欲,虧得夫郎調教,才能恢復練功。」

小龍女等諸女心想,這種功不練也罷,這不是整死人嗎?想成仙卻要先受這種活罪。

果然,楊過也有此想,他道︰「此法如此艱辛,太子與王妃何以不改練他法?」

戴王妃道︰「公子此言似是有理,但如胡天師所修之煉朮之道,仍需釆補,非我夫郎所願,妾等女子之身,亦不能效胡太后蓄養數百童男面首之理,而煉丹之朮,凶險尤大,一丹之差,即有暴斃之虞,且勞民耗財難以計量,儲君之尊,沁陽之富,仍有不宜,因之煉精之法,為妾等唯一法門。」

楊過等都知這是實情,不禁為之嘆息。

戴王妃又道︰「妾等因煉精多年,所蓄功力雖尚不足以成仙,但對胡天師而言,如能供其釆補,合妾等二十余人之功,卻能助其成道而有余,是以其處心積慮,覬覦已久,然妾等竭力反抗,他懷恨在心,所以才會殺了妾等之后,仍鎮鎖妾等真陰,意在報復。」

袁明明對楊過道︰「公子,妹子想元銚太子在王屋山被困,修練數百年而不能成仙,究其原因或有可能他是掛念王妃們的結局,不知是被殺還是被囚,以致心有恚礙,終不能成道。胡天師以符咒鎮住王妃等真陰,妹子以為這乃是陰朮,應有破解之法,但如破了此法,卻不知王妃等真陰又將何往?」

楊過看着戴王妃道︰「明妹的分析很有道理,要破胡天師之咒,先要找到那張符,我想應該是可以找到的,元銚太子滯於恚礙眾王妃,以致不能得道,只要我等再到王屋一行,告知他此事,當能解了他的心頭之結,但王妃等如不能有好的結果,元銚太子終因心有所憾,對成道大業仍有妨礙。」

戴王妃無助的看着楊過和袁明明,泣道︰「多謝公子和夫人為妾和夫郎設想,但解了胡天師之咒,妾等陰魂飛散,從此渺不可知,但也勝似在此受無盡之難。」眾妃侍都垂頭低泣。

小龍女這時接口道︰「過兒,各位太子妃已在此修行數百年,又曾修習煉精之法多年,即使解了胡天師之咒,未必就會使各位太子妃魂魄飛散。」

古禮崇尚目不斜視,是以戴王妃與楊過和袁明明對答之際,眼中所見也只有他二人,并未注視小龍女等其他眾女,這時因小龍女開言,戴王妃才柳眉微舒,正視着小龍女,她吃了一驚,欠身道︰「恕妾失禮,夫人天人之姿,還盼惠賜教益。」

楊過笑道︰「室人龍氏,原是在下師父,我與她互為一體,龍兒既有此言,必有良策。」

小龍女嫣然一笑,道︰「我古墓派心法,從武功入門,最終之旨也是在修仙成道,從各位太子妃和元銚太子所練功法看來,與這近數百年之間有所不同。我派功法着重於內在修為,太子妃所練功法,似重於外在,如能相輔相成,由我另授心法,佐以各位妃子既有的功力,雖非肉身,但就心法而論,即使成仙需要另有機緣,但要抵擋胡天師之咒應是不難。」

戴王妃等諸女大喜,都向小龍女躬身下拜,齊聲道︰「多謝夫人。」

小龍女微微襝衽回禮,道︰「眾位王妃不必客氣,能否成功我也沒有一定的把握。」

楊過緩緩起身,道︰「龍兒的推論甚是,我在進王府之前已約略觀察整個建物,這座王府的重心應在正廳后方的主梁之上,這根主梁極為堅固,也才能支撐整座王府曆時數百年而屹立不搖,正廳之下似另有密室,卻不知那是何處?」

眾女也都紛紛起身。戴王妃訝異的道︰「公子真是奇才,正廳之下乃是我夫郎的起居室,也是他的書室,此室陽氣特盛,妾等因是陰寒之體,自遷入王府之后即不敢入,室內是何光景,妾亦不得而知。」

楊過點點頭道︰「那道符必隱於主梁,才能鎮住各位太子妃真陰。元銚太子的書室或許另有奧秘,王妃如不介意,在下想入內一探,對太子或有助益也說不定。」

戴王妃道︰「時隔數百年,又有何可介意之處?如此有勞公子,恕妾等不能作陪。」

楊過對小龍女道︰「龍兒,我去探視一下這座王府和元銚太子的書室,希望能有所發現,幫上他忙,你就在此傳授各位王妃心法,明妹和各位妹子也可在王府周近走走,但不要走遠了。」

眾女都齊聲應是。戴王妃欠身道︰「有勞公子和夫人。」

楊過和袁明明等眾女出了內室。一出內室,阿紫就先深深吁了一口氣,才道︰「大哥哥,好好玩噢,那元銚太子是妖,他的夫人是鬼,咱們是半仙……,嘻嘻……。」

眾人也不覺失笑,但又覺這件事真是詭異之極。

楊過舉目四望,細細觀察這座王府。剛才在與戴王妃對談之際,已知她們那個時代已精於奇門遁甲和符之朮,所以他一邊觀看這座王府的結搆,一邊與陣朮原理印證,慢慢已有了一個梗概。眾人也不打擾他,也都好奇的四處查看,連阿紫都聚精匯神的若有所思。

楊過繞到大廳后方,順着主梁往上看去,忽然笑道︰「那張符果然就隱藏於此。」

眾女都抬頭張望,卻未見有何物事,不覺都以詫異的眼色看着楊過。楊過指着主梁與橫梁銜接之處,道︰「就在那里!」眾女還是沒有看見。楊過噢了一聲,道︰「你們不妨用上隱身朮再試試看。」眾女都啟動意念用了隱身朮,再抬頭往上看時,果見一張泛黃的符端端正正的貼在主梁與橫梁銜接之處。

趙英好奇的問道︰「公子,這是怎么回事?為什么要用隱身朮才能看到這張符?」

楊過笑道︰「胡天師真是奇才異士,他是將奇門遁甲之法用在符上,所以這張符才能隱形,咱們的隱身法也有這種功能,所以就能破了這個功法,也就能看到符了。」

眾女都覺得有趣極了。阿紫又開始蹦跳,笑個不停。

楊過飛身而起,小心奕奕的揭了那張符,落地后與眾女細細觀看。只見符是由甚為粗糙的黃標紙制成,上有暗黑色的血跡划了几個神秘文字,看來并不奇特,卻竟能鎮住戴王妃等二十六人真陰不散,實是奇異之極。楊過和眾女都對胡天師的奇異才能嘆服不已。

袁明明嘆道︰「這胡天師如能以正途修仙,何愁大道不成?但卻昧於旁門,終至形神俱滅,殊為可惜。」

眾人也贊嘆了一會,楊過又揮手一揚,將那張符又貼回了主梁之上。眾女都吃了一驚,一齊看着楊過,不明所以。

楊過笑道︰「戴王妃她們是靠這張符才能真陰不散,在此王府滯留數百年,也不知龍兒傳授她們心法的效果如何,萬一咱們不小心毀了這張符,戴王妃她們魂魄飛散,咱們的罪過可大了。」

眾女都啊了一聲,齊道︰「對啊!可不能害了她們。」

楊過在一根破敗的石柱之旁找到了通往地下書室的通道,對眾女道︰「戴王妃既言元銚太子的書室陽氣特盛,其中或有古怪,對女子之體或有不宜,你們也就不要下去了,我這就下去一看,你們在王府周近看看,不要走遠,也不要毀了王府的物事,說不定戴王妃她們還要在這里住一陣子呢。」

眾女都點頭應是。阿紫又關心的道︰「大哥哥,你要小心噢,我們也會很小心的。」

楊過點點頭,道︰「我會的。」說着,就步下了石階。

這段石階很短,一轉彎之后,又是一段較長的石階,但卻是漆黑一片,楊過稍一定神,慢慢讓視覺適應黑暗,但見石階兩旁都有燈柱,卻都已朽敗,他拾起地上一根稍完好的木柱,三兩下就裁成一根細細的木棍,一手拿着木棍,一手在木棍的頭上輕輕一點,木棍就燃起了火光,霎時地下一片光明。他舉着木棍又順着石階繼續往下走,不一會兒就到了盡頭,盡頭之處是一扇石門,石門前卻有多具枯骨,并有腐蝕的兵刃散在四處,顯然此處當時也經過激斗。楊過躬身向那几具枯骨施禮后,大袖一拂,將枯骨移到牆邊,細細觀看那扇石門。

那扇石門高約丈余,寬約五尺,楊過認不出是什么石質制成,石門表面的石紋有如山水,渾然天成,很是美觀,與旁邊的石牆僅有細細的小縫,這樣看來,這扇石門應該不是左右移動,而是需要用推的,於是他右手舉木棍,左手輕輕推動石門,但不為所動,繼又逐漸加力,石門已有撼動的跡象,如果繼續加力下去,石門當然可以推開,但他心想,這密室是元銚的起居室,必是他日常進出的地方,如果每次進出都是這么麻煩,於情理不合,於是停手又細看石門的搆造,果然在石門的中間右側有一個小洞,像是供作伸入門匙之物之用。他在四周和地上細細查看,不見有類似之物,但既然知道了石門開啟的道理,也就不急着找門匙了,他將左掌貼在小洞口,默運內內,再緩緩移動掌勁向上,果然聽到門后喀啦一聲,顯是門閂移開的聲音,他心中一喜,掌勁向內輕吐,石門在一陣刺耳的嘰嘰聲中緩緩開啟,開了半尺寬后,即側身閃進了內室,迎面卻襲來一股燥熱的氣流,他有些納悶,將手中的木棍插在牆上的縫隙,開始觀察室內的景物。

這書室極大,約有十丈見方,高約兩丈有余,牆邊都有櫥櫃,室內正中是一根方型石柱,但楊過知道這根石柱其實就是王府的主梁,在梁柱表面砌以石塊作為修飾。

楊過見室內有床、桌椅、灶台之物,室內雖然簡朴,但陳設之物卻琳琅滿目,而且完好如初,除了每物都覆有一層薄薄的塵灰之外,看來都無損壞,楊過不由得大奇,他再一細看桌櫃上擺設之物,又不由得笑出聲,原來這些物事多是交歡的陶瓷,并繪以彩圖,眉目須發畢露,男女陶醉和歡悅的表情栩栩如生,這些陶模有大有小,各種姿勢簡直讓楊過嘆為觀止,他的兩個老婆趙英、趙華雖然出身百花宮,成親以來,也是極盡所能,施展百花宮各種秘技以討好於他,但卻都沒有這里陳設的各種陶模那么精釆和令人望之心動。楊過心想,元銚定是為了修練那煉精朮,必須長保情欲,才匯集這么多的交歡陶模,以激動情欲,練這門功法,可也有夠辛苦。

他踱到床榻邊的書桌,見書桌上仍散開着一排竹簡,桌面上另有許多一疊疊厚厚的書冊。楊過心中一動,以手輕輕一按桌邊的那張木制交椅,木椅悄無聲息的崩坍於地,他微吃一驚,這書室果然陽氣特盛,不但干燥異常,而且又感覺到地底之下有磁力流轉,而在這桌邊的感應尤劇,有引動他內力的趨勢。他忽有一股想法,於是輕輕移步,站在磁力最強的地方緩緩槃膝坐下,默運心法,與那磁力流轉相契合,霎時之間,只覺天人合一,宇宙合為一體,有說不出的舒暢歡悅,那是一種從所未有超越古今的歡喜。楊過悚然一驚,忙鎮攝心神,止住了那種歡喜之情,以九陰真經的心法與那磁力及陽盛之氣合而為一,楊過頂門之上三朵璀燦的功花大盛,盞茶之間,功花忽滅,代之而起的卻是五縷若隱若現的氣柱,在他的頂門之上以五色之態游移,繼之不動,繼之又如有形之物,忽然五縷氣柱爆出一片巨光后又幻為無影無形。楊過也在這時睜開雙目,眼中精光暴射,不久又慢慢恢復常態,他稍稍思索剛才的情景,不由得微微一笑,如果不是舍不得這些好老婆,大概此時已羽化而去,他的心頭一片坦然和安祥,也有無比的歡喜,只覺天人之間,隨心所安,舍與不舍,隨緣即可。

他起身看了一眼攤在桌上的竹簡,簡上雖有塵灰,但仍依稀可見字跡︰「……以育六甲,六甲,天之使,行風電,鬼神。……」楊過心道︰「原來元銚雖修煉精之朮,但也旁及符、奇門,想必其他這些書冊應是數朮、武朮之類的典籍,怪不得他的武功也這么高,又有隱身之朮,但顯然也沒有練得精通,仍需藉助外物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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